What makes you beautiful
作者:容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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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平行世界但有一點原作人物關係背景
*第一視角限制
如果讓我回憶新年慶典前的星期四,我記得那天的風奇大無比,天空是暗沉發灰的粉紅色,埋藏著醞釀了半個冬天仍沒有濾出來的雪。豎著高領只露出半張臉的老大從懷裡摸出一沓傳單重重地摁在桌子上,眼神嚴肅地環了四周一圈,她的馬尾辮梢高高飛起,北風的餘寒從她的眉骨順流而下。
我們是貘良了的粉絲團。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他轉學來的那一天。“他好可愛”——女生們興奮的話語像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漫過班級的柵欄,淹遍了整個學校。她們手拉手地前去了,我坐在隔壁班,沒有動。那時被自己的種種瑣事困住,無可自拔地灰暗著,以為自己會無動於衷,做這場潮水里的孤島。
在這之前,每個人都曾愛過許多人,為一個突如其來的身影心動,簇生幻影,流離追逐,再一點一點地,從沉迷到忘卻,最後看著他莫名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他也一樣,既然來過,就一定是要走的。
但我偏偏在走廊看見他。被許多人尾隨著的,白髮的少年,有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輪廓溫和的臉,和一雙極其清澈的春水樣的眼睛。卻沒有多少笑意,似乎在為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痛苦。我不幸覺察到了那種隱約糾纏的痛苦,就是這樣安靜的白色的光芒突然將我捉到。
我知道再也逃不掉了。
“貘良了!他叫貘良了!”朋友在我耳邊喁喁。
“我喜歡他。”
他不高傲,但是疏遠。被陌生的世界裡過多的禮貌包圍著,不逾矩一步,是遠處不會融化的雪。但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又是那麼親切和溫柔,好像水。我永遠離得很遠,所以他也就保持著雪的樣子;但我還是羨慕他的朋友的,離得越近,越可以做那點熱源,可以看到他笑起來的可愛。
我悄悄地加入了粉絲團,想借著她們的勇氣去靠近他。她們做了各式各樣的禮物,塞進他的箱子,甚至當面截住他,挨挨擠擠地說出喜歡的話。我也有我的一份禮物,但從未送出去。因為他會很困擾,用最客氣的語調說:謝謝,對不起,真的不用這樣。
所以我仍然退縮著。
又有那麼一天,洶湧的潮水朝這片雪沼淹過來了。
“他是一隻鬼喔,聽說害死過人。”
“你說什麼呢,怎麼會。”
“不信的話,可是要倒霉的~!還是離他遠一點為好。”
“不信。”
“傻瓜,大家都知道了。”
“嗚嗚嗚不可以這樣。”
我趴在桌上,眼淚就那麼掉下來了。我哭著說:“我沒有辦法解釋,可是貘良不是壞蛋。”
他們嘲笑著我走掉了。
放學我悄悄趴到B班窗外,貘良在和小海星頭的遊戲說話。我看著他們,看到在他們溫柔的小光圈外面,包圍著許許多多黑色的眼神和竊竊私語。我知道遊戲,他是很厲害的人,但從來都是那樣謙卑的樣子。那難道是偽裝嗎?遊戲原本應該有什麼模樣的呢?……非常偶然地,貘良往這邊看了一眼,我下意識地幾乎要縮到後面去,只見他對著虛空露出了一個淡淡的苦笑,我幾乎以為是幻覺了。
——該不該去問他怎麼回事?
——也許根本不應該對他提起這樣的話題。
——那又該怎麼辦?
——他沒有錯,他不會害怕的。
——可是我好想去告訴他……我相信你。
我跑掉了。
我好傻。可是他做不了什麼來證明自己,我們也做不到,因為本來就是無根的話語,像暗湧侵吞著平靜的海岸。
我仍然準備著送不出去的禮物。
再之後,似乎發生了許多事,身在邊緣以外的我卻一無所知。總覺得他似乎變了一些,又似乎沒有——大約是向好的方向去了。我希望如此,因為他的一點點快樂就是我的許多快樂。
然後就是年末了。
學生會傳出了消息,要在新年慶典時舉辦男子人氣大賽,說是為了跟夏季的女子場打成公平,那次的獲勝者是三年級的學姐姬小路薰子,雖說出盡風頭,然而不知為何她受到了打擊,後來變得很低調的樣子。聽聞要辦男子屆,全校各大fan club早開始出手。
老大拿來的這一沓傳單,印的是各個參賽者的照片。B班出了好幾位實力候選者,有以瀟灑倜儻略有些痞氣出名的御伽龍兒,有溫和又善良的小小的遊戲,還有那位說是來念高中其實從來不上課的著名貴公子海馬瀨人,雖然提名了,不過他也可以算同學的嘛?
但大家的臉色都很差。所有貘良的照片被寫滿了字。
——騙子,影帝,裝成好人的鬼。
——露出你的真面目來吧!
暗湧翻上來了。
“本來我們做過私下調查,沒有哪一個競爭者的支持數超過貘良君,這場比賽贏面非常大。”老大的指節叭地一聲叩在一張無辜的御伽腦門上,“但是謠言又在這個時候來了,甚至還有人當面去對他說!”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大家情緒激烈地喊起來,會議室喧喧嚷嚷的一團,充斥著重重迷霧,我坐在後面,無言地顫抖著。
老大咽了一口氣,扯起一張傳單唰地撕掉:“貘良說了,希望撤掉他的提名,不要再給大家添麻煩。既然他這麼發言,我們最好從現在開始閉嘴,不要再對人爭論這件事。”
她冷峻地說完話後,終於近乎悲泣,轉過臉去。
“可是他,他當時哭了……他明明很難過……”
我腦子一轟,便聽不見她們在喊著什麼了。
不止一個人跟我說過,你會死的,你和你愚蠢的姐妹們一起去死,就因為愛上他而已。你們在擁戴一隻鬼——我們所有人被這樣警告著。寫在沙子上的文字被潮水沖刷,扭曲變形,面目不清。沒有什麼證明,信與不信不過一廂情願,這樣前仆後繼地跌進去。
從來沒有哪個灰紅色夜空像那個星期四一樣又冷又重,世界躲在下面無法取暖,大約在漸漸地死掉。這裡是貘良家的街區,我沿著老房子的墻外走,一邊走一邊無力地哭。我好絕望,我好絕望我愛他我到底該怎麼辦—--
直到一個令我心悸的聲音從拐角處輕輕延過來。
“沒關係。”
我猛然被這個聲音絆住腳步。
“沒關係的,我本來就不在乎。真的,不要在意了。”
我抬頭看去,看到了站在樓下的貘良,他對面是一位倚在摩托車上的金髮異域少年,看上去很不良很社會,在黯淡的光線里鮮衣怒馬熠熠發光。
那個少年氣哼哼的:“我在意!讓我逮到我就打一頓!”
“不可以!”
“哼!明明就是挑這個時候故意不讓你贏的,冠軍獎品那麼好,你不想要不如送給我。”
貘良苦笑:“別傻了,冠軍本來也不會是我啦。有那麼多人比賽,怎麼會……”
“什麼不會是你?區區童實野高校,除了我還有哪個男人比得上你?嗯?”少年理直氣壯。
“……咦?”好像哪裡不對的樣子。
“哼,你甚至不用打扮就跟我一樣好看,明明大家都超喜歡你,明明大家都知道你那麼可愛,明明不是你做的你根本沒有錯!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知道得最清楚了因為我才……可是只有你不知道而已!”
他從摩托車上蹦下來,抓住貘良的肩膀搖啊搖,把貘良本來的聲音都搖碎了,清澈的聲音噼里啪啦掉到地上,白色的髮絲吹亂起來,飄飄搖搖。
“我我我知知知道……”
“你這個傻子!什麼都說沒關係的超級大傻子!”他喊著,“就因為這樣,我才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難過什麼時候真的沒關係,才什麼都做不了!”
他搖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貘良終於站穩,摁住了他顫抖的肩膀:“……對不起喔。”
“不要說對不起。”
“那,你真是個好人?”
“靠!我不是。”
少年叭地甩手一推,“你沒事我就走了!”
“嗯吶。”
貘良跟他說拜拜,路燈將他的影子拖到整面墻上,沉默到仿佛糾纏的悲哀不存在過。
我見到少年郁郁地推著摩托向我的方向過來,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勇氣沖上了腦子,截到了他面前。
“那個……同學,可以告訴我嗎,貘良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傲慢地看著我:“你誰?”
我一時語塞,我是誰?
我是誰?我不知道。這重要嗎?
“我……是貘良君的粉絲,之一。”
“哦。”他哼了一聲,“就是那些排隊給他送早餐,瘋狂拉票想讓自己男神當上全校第一帥哥,特別喜歡自我感動自作多情的一群人,叫粉絲是吧?”
“……”嗚哇這個人好兇!
“我可以告訴你,他沒有做過什麼事。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也不關心自己,這種傢伙,要麼是聖人,要麼就是傻子,他就是個傻子。想明白就該早點滾開,不要再管他,問來問去超煩的。”
“你那麼關心他,你是他的朋友吧?”我說。
“不是!”他斷然道,“我是一隻鬼的朋友。”
我愣了一下。
他望著天空的一角,帶著分明的頹喪,似乎不是對著我說什麼。我不過是一份虛空,那虛空里有著我所看不見的東西。
“但是現在只剩他了……”
我愣愣地站在那裡,也許我還會繼續追問下去,也許不知從何問起。只是突然臉頰上一絲一絲地冷起來,我抬起頭,看到深紅色的天空下起了肅靜的雪。雪花落在寂寞的城市身上,將所有的顏色覆蓋成安靜冰冷的白色,美麗又殘酷。可是它什麼也不明白,它從不明白有多少人正在抬頭望著這場雪,卻就這樣漸漸淹沒了我們。
*第一視角限制
如果讓我回憶新年慶典前的星期四,我記得那天的風奇大無比,天空是暗沉發灰的粉紅色,埋藏著醞釀了半個冬天仍沒有濾出來的雪。豎著高領只露出半張臉的老大從懷裡摸出一沓傳單重重地摁在桌子上,眼神嚴肅地環了四周一圈,她的馬尾辮梢高高飛起,北風的餘寒從她的眉骨順流而下。
我們是貘良了的粉絲團。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他轉學來的那一天。“他好可愛”——女生們興奮的話語像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漫過班級的柵欄,淹遍了整個學校。她們手拉手地前去了,我坐在隔壁班,沒有動。那時被自己的種種瑣事困住,無可自拔地灰暗著,以為自己會無動於衷,做這場潮水里的孤島。
在這之前,每個人都曾愛過許多人,為一個突如其來的身影心動,簇生幻影,流離追逐,再一點一點地,從沉迷到忘卻,最後看著他莫名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他也一樣,既然來過,就一定是要走的。
但我偏偏在走廊看見他。被許多人尾隨著的,白髮的少年,有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輪廓溫和的臉,和一雙極其清澈的春水樣的眼睛。卻沒有多少笑意,似乎在為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痛苦。我不幸覺察到了那種隱約糾纏的痛苦,就是這樣安靜的白色的光芒突然將我捉到。
我知道再也逃不掉了。
“貘良了!他叫貘良了!”朋友在我耳邊喁喁。
“我喜歡他。”
他不高傲,但是疏遠。被陌生的世界裡過多的禮貌包圍著,不逾矩一步,是遠處不會融化的雪。但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又是那麼親切和溫柔,好像水。我永遠離得很遠,所以他也就保持著雪的樣子;但我還是羨慕他的朋友的,離得越近,越可以做那點熱源,可以看到他笑起來的可愛。
我悄悄地加入了粉絲團,想借著她們的勇氣去靠近他。她們做了各式各樣的禮物,塞進他的箱子,甚至當面截住他,挨挨擠擠地說出喜歡的話。我也有我的一份禮物,但從未送出去。因為他會很困擾,用最客氣的語調說:謝謝,對不起,真的不用這樣。
所以我仍然退縮著。
又有那麼一天,洶湧的潮水朝這片雪沼淹過來了。
“他是一隻鬼喔,聽說害死過人。”
“你說什麼呢,怎麼會。”
“不信的話,可是要倒霉的~!還是離他遠一點為好。”
“不信。”
“傻瓜,大家都知道了。”
“嗚嗚嗚不可以這樣。”
我趴在桌上,眼淚就那麼掉下來了。我哭著說:“我沒有辦法解釋,可是貘良不是壞蛋。”
他們嘲笑著我走掉了。
放學我悄悄趴到B班窗外,貘良在和小海星頭的遊戲說話。我看著他們,看到在他們溫柔的小光圈外面,包圍著許許多多黑色的眼神和竊竊私語。我知道遊戲,他是很厲害的人,但從來都是那樣謙卑的樣子。那難道是偽裝嗎?遊戲原本應該有什麼模樣的呢?……非常偶然地,貘良往這邊看了一眼,我下意識地幾乎要縮到後面去,只見他對著虛空露出了一個淡淡的苦笑,我幾乎以為是幻覺了。
——該不該去問他怎麼回事?
——也許根本不應該對他提起這樣的話題。
——那又該怎麼辦?
——他沒有錯,他不會害怕的。
——可是我好想去告訴他……我相信你。
我跑掉了。
我好傻。可是他做不了什麼來證明自己,我們也做不到,因為本來就是無根的話語,像暗湧侵吞著平靜的海岸。
我仍然準備著送不出去的禮物。
再之後,似乎發生了許多事,身在邊緣以外的我卻一無所知。總覺得他似乎變了一些,又似乎沒有——大約是向好的方向去了。我希望如此,因為他的一點點快樂就是我的許多快樂。
然後就是年末了。
學生會傳出了消息,要在新年慶典時舉辦男子人氣大賽,說是為了跟夏季的女子場打成公平,那次的獲勝者是三年級的學姐姬小路薰子,雖說出盡風頭,然而不知為何她受到了打擊,後來變得很低調的樣子。聽聞要辦男子屆,全校各大fan club早開始出手。
老大拿來的這一沓傳單,印的是各個參賽者的照片。B班出了好幾位實力候選者,有以瀟灑倜儻略有些痞氣出名的御伽龍兒,有溫和又善良的小小的遊戲,還有那位說是來念高中其實從來不上課的著名貴公子海馬瀨人,雖然提名了,不過他也可以算同學的嘛?
但大家的臉色都很差。所有貘良的照片被寫滿了字。
——騙子,影帝,裝成好人的鬼。
——露出你的真面目來吧!
暗湧翻上來了。
“本來我們做過私下調查,沒有哪一個競爭者的支持數超過貘良君,這場比賽贏面非常大。”老大的指節叭地一聲叩在一張無辜的御伽腦門上,“但是謠言又在這個時候來了,甚至還有人當面去對他說!”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大家情緒激烈地喊起來,會議室喧喧嚷嚷的一團,充斥著重重迷霧,我坐在後面,無言地顫抖著。
老大咽了一口氣,扯起一張傳單唰地撕掉:“貘良說了,希望撤掉他的提名,不要再給大家添麻煩。既然他這麼發言,我們最好從現在開始閉嘴,不要再對人爭論這件事。”
她冷峻地說完話後,終於近乎悲泣,轉過臉去。
“可是他,他當時哭了……他明明很難過……”
我腦子一轟,便聽不見她們在喊著什麼了。
不止一個人跟我說過,你會死的,你和你愚蠢的姐妹們一起去死,就因為愛上他而已。你們在擁戴一隻鬼——我們所有人被這樣警告著。寫在沙子上的文字被潮水沖刷,扭曲變形,面目不清。沒有什麼證明,信與不信不過一廂情願,這樣前仆後繼地跌進去。
從來沒有哪個灰紅色夜空像那個星期四一樣又冷又重,世界躲在下面無法取暖,大約在漸漸地死掉。這裡是貘良家的街區,我沿著老房子的墻外走,一邊走一邊無力地哭。我好絕望,我好絕望我愛他我到底該怎麼辦—--
直到一個令我心悸的聲音從拐角處輕輕延過來。
“沒關係。”
我猛然被這個聲音絆住腳步。
“沒關係的,我本來就不在乎。真的,不要在意了。”
我抬頭看去,看到了站在樓下的貘良,他對面是一位倚在摩托車上的金髮異域少年,看上去很不良很社會,在黯淡的光線里鮮衣怒馬熠熠發光。
那個少年氣哼哼的:“我在意!讓我逮到我就打一頓!”
“不可以!”
“哼!明明就是挑這個時候故意不讓你贏的,冠軍獎品那麼好,你不想要不如送給我。”
貘良苦笑:“別傻了,冠軍本來也不會是我啦。有那麼多人比賽,怎麼會……”
“什麼不會是你?區區童實野高校,除了我還有哪個男人比得上你?嗯?”少年理直氣壯。
“……咦?”好像哪裡不對的樣子。
“哼,你甚至不用打扮就跟我一樣好看,明明大家都超喜歡你,明明大家都知道你那麼可愛,明明不是你做的你根本沒有錯!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知道得最清楚了因為我才……可是只有你不知道而已!”
他從摩托車上蹦下來,抓住貘良的肩膀搖啊搖,把貘良本來的聲音都搖碎了,清澈的聲音噼里啪啦掉到地上,白色的髮絲吹亂起來,飄飄搖搖。
“我我我知知知道……”
“你這個傻子!什麼都說沒關係的超級大傻子!”他喊著,“就因為這樣,我才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難過什麼時候真的沒關係,才什麼都做不了!”
他搖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貘良終於站穩,摁住了他顫抖的肩膀:“……對不起喔。”
“不要說對不起。”
“那,你真是個好人?”
“靠!我不是。”
少年叭地甩手一推,“你沒事我就走了!”
“嗯吶。”
貘良跟他說拜拜,路燈將他的影子拖到整面墻上,沉默到仿佛糾纏的悲哀不存在過。
我見到少年郁郁地推著摩托向我的方向過來,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勇氣沖上了腦子,截到了他面前。
“那個……同學,可以告訴我嗎,貘良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傲慢地看著我:“你誰?”
我一時語塞,我是誰?
我是誰?我不知道。這重要嗎?
“我……是貘良君的粉絲,之一。”
“哦。”他哼了一聲,“就是那些排隊給他送早餐,瘋狂拉票想讓自己男神當上全校第一帥哥,特別喜歡自我感動自作多情的一群人,叫粉絲是吧?”
“……”嗚哇這個人好兇!
“我可以告訴你,他沒有做過什麼事。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也不關心自己,這種傢伙,要麼是聖人,要麼就是傻子,他就是個傻子。想明白就該早點滾開,不要再管他,問來問去超煩的。”
“你那麼關心他,你是他的朋友吧?”我說。
“不是!”他斷然道,“我是一隻鬼的朋友。”
我愣了一下。
他望著天空的一角,帶著分明的頹喪,似乎不是對著我說什麼。我不過是一份虛空,那虛空里有著我所看不見的東西。
“但是現在只剩他了……”
我愣愣地站在那裡,也許我還會繼續追問下去,也許不知從何問起。只是突然臉頰上一絲一絲地冷起來,我抬起頭,看到深紅色的天空下起了肅靜的雪。雪花落在寂寞的城市身上,將所有的顏色覆蓋成安靜冰冷的白色,美麗又殘酷。可是它什麼也不明白,它從不明白有多少人正在抬頭望著這場雪,卻就這樣漸漸淹沒了我們。